傑克在紐約的蘋果報報

正在跟程式打架，忽然，眼前一閃，整個世界瞬間漆黑，但是馬上亮了回來。
大家抬起頭互相張望，還搞不清楚怎麼了，所有電器燈光又是一閃，辦公室轉瞬間陷入了黑暗，警鈴大作。
停電？
不算黑暗的黑暗中，窗戶透進的日光勉強給了點照明。現代的建築大樓，光靠窗戶的開放採光，是不可能足夠的。
每個人互相張望，倒沒啥緊張的氣氛，在嬉鬧中，大夥兒照著以前為了911而演練的緊急避難程序，從緊急出口走下逃生梯疏散到外面的人行道上。
重見了天光，一大群人漫無目的地散聚著。
有人指著另邊的大街，說：「看！那一邊也停電了。」不只是辦公大樓，號誌燈也熄滅了。
同事湊過來說：「停電時我正在跟個在42街上班的朋友通電話，他說那邊也停電了。」
有個老外拿出他的收音機，仔細聽了下，臉色奇異地說：「不只是紐約市，連Albany也停電了。」Albany是紐約州的首都，離紐約市好幾個小時的車程。
「慢著。」他繼續聽著收音機，然後吸了口氣說：「連多倫多也停電了！」多倫多是加拿大的一個城市，比Albany離紐約市更多好幾小時的車程。
有人小心地竊語：「難道是...核子攻擊？」離911兩週年不到一個月，那場夢靨還是很多人心頭揮不去的苦痛。
不是。如果是核子攻擊，路上還在行走的車輛，甚至是收音機的電池也都會失去電力。
收音機沒多久也宣佈了，政府認定不是恐怖攻擊。
那，為啥會有這麼大規模的停電？
政府不知道，收音機裡的記者不知道，我們也就跟著不知道。
不知為不知，但是，我們總不能老是杵在這兒吧，接下來該怎麼辦呢？
整個曼哈頓一片慌亂，大家不知所措。
如果911給了紐約人什麼教訓，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：在意外發生的時候，趕快逃離曼哈頓。
The sooner, the better.
地鐵沒電不能開動，地面上的車輛因為沒有交通號誌，處處塞車。隧道橋樑也會陸續關閉，只供緊急車輛通行。不早點走，就得困在這小島上了。
有些人開始消失，更多的人開始打探可否結伴搭車或是走路回家。
我招手要同伴靠近：「咱們先回樓上，拿幾瓶礦泉水再說。」這種緊急避難的時候，水是最重要的隨身物品。
我兩人潛回逃生梯，這時居然還有人走下來，反應有點遲鈍。
有個安全人員叫住了我們：「不可以上樓！所有人都得疏散出這棟建築物！」
身後的同伴退縮了：「算了。我們出去吧。」然後，他就往回走了。
我不死心，跟那警衛說：「我要回去拿瓶水。」
那人居然回答：「這說法蠻合情合理的。」就聳聳肩，讓我通過了。
我從冰箱抓了好幾瓶水，趕緊就下了樓。
遇上同伴，我把一瓶水給他，說：「祝你好運。」是的，兵荒馬亂，自求多福吧。
扯了扯肩上的書包背帶，看著路上擁擠的車輛行人，嗯，好戲上場。